“考……考试？”
秦淮茹愣住了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棒梗。
棒梗那小子，一听说要考试，小脸“唰”地一下就垮了。
他在学校，最怕的就是考试！
每次考试，他都是班里倒数。
现在让他当着全院人的面考试，那不是要他的命吗？
“对，考试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。
“一大爷，各位叔叔大爷，婶子大娘，你们想啊。”
“咱们做什么事，都得讲个‘因材施教’，对不对？”
“我得先了解一下棒梗同学目前的知识水平，和他学习的态度，我才好制定接下来的教学计划嘛。”
“这既是对他负责，也是对我自己负责。”
“不然，我稀里糊涂地收了他，到时候教不好，大家还以为我林卫国是徒有虚名，只会说大话呢。”
我这番话说得，冠冕堂皇，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院里的人，纷纷点头。
“对！卫国说得有道理！”
“是该先考考！”
“摸摸底，看看是不是那块料！”
舆论，再一次，被我引导了。
易中海的脸色，变得有些难看。
他感觉自己，又被我带到沟里去了。
他本来想用全院人的意愿，来逼我就范。
结果，我轻描淡写地，就用一个“入学考试”，把难题又抛了回去。
他现在，总不能说“不许考”吧？
那不就等于承认，他明知道棒梗不是学习的料，还硬要把他塞给我吗？
那他的用心，可就昭然若揭了。
“咳咳。”
他干咳了两声，看向秦淮茹。
“秦淮茹，你看呢？卫国这个提议，也是为了棒梗好。”
他把决定权，交给了秦淮茹。
秦淮茹现在，是哑巴吃黄连，有苦说不出。
她比谁都清楚，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。
让他考试？
那不是当众出丑吗？
可是，她能拒绝吗？
她要是拒绝，就等于告诉全院人，她儿子就是个废物，就是不想学习！
那林卫国不教他，就变得理所应当了！
她所有的算盘，就都落空了！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秦淮茹咬了咬牙，心里一横。
不就是考试吗？
考就考！
林卫国还能出多难的题？
棒梗再不济，也上到小学二年级了，一加一等于二，他还是会的！
只要能蒙对一两道，糊弄过去，先把“师生名分”定下来再说！
“好！”
秦淮茹下定了决心。
“我们考！”
她转头，对着棒梗，又是鼓励又是威胁地说道：“棒梗！听见了吗？林卫国哥哥要考考你！”
“你可得好好表现！给妈争口气！”
“考好了，妈回去给你煮鸡蛋吃！”
棒梗一听有鸡蛋吃，眼睛亮了一下，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。
“行！既然秦姐同意了，那咱们就别眈误时间了。”
我笑了笑，说道：“三大爷，您是咱们院里唯一的教书先生，麻烦您，去屋里拿一下纸和笔，顺便，再拿一本……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。”
“小学一年级？”
阎埠贵愣了一下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他们以为，我至少也要出个二年级，甚至三年级的题。
没想到，我竟然只要一年级的课本？
这也……太简单了吧？
这是在放水吗？
秦淮茹和易中海，都松了口气。
他们觉得，我这是怕把事情做绝了，不好收场，所以故意放水。
一年级的题，那不就是“a、o、e”和数数吗？
棒梗再笨，也不至于不会吧？
很快，阎埠贵就拿来了纸笔和一本崭新的一年级语文课本。
我接过课本，随手翻了翻。
然后，我在纸上，写下了三道题。
我把纸和笔，递给了棒梗。
“棒梗同学，别紧张。”
我温和地说道。
“这三道题，都很简单，是你这个年级应该掌握的。”
“给你十分钟时间，做完了，就交给我。”
全院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那张小小的纸条上。
大家都很好奇，我到底出了什么题。
棒梗拿着笔，看着纸上的题，小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团。
第一题：请默写出汉语拼音的26个字母。
第二题：请用“劳动”两个字，造一个句子。
第三题：请朗读并解释课文《小小的船》这首诗。
这三道题，对于一个真正上到二年级的学生来说，简直是送分题。
可是，对于棒梗来说，却如同天书一般！
他拿着笔，在纸上戳来戳去，半天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。
汉语拼音？他就会那几个“a、o、e”，还写不全！
造句？“劳动”是什么意思？他都不知道！
至于那首诗……他更是连看都没看过！
时间，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院子里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棒梗的额头上，开始冒汗了。
他急得抓耳挠腮，偷偷地去看他妈秦淮茹。
秦淮茹也是心急如焚，可当着全院人的面，她又不敢提示。
她只能用眼神，不停地鼓励儿子。
十分钟，很快就到了。
“时间到。”
我平静地说道。
“棒梗同学，请交卷吧。”
棒梗拿着那张几乎是空白的卷子，磨磨蹭蹭地，不肯给我。
“拿来吧。”
我直接从他手里，抽过了卷子。
然后，我把卷子，高高地举了起来，展示给全院的人看。
“各位请看。”
“这就是棒梗同学的答卷。”
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。
只见那张纸上，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拼音字母，还错了好几个。
第二题和第三题，完全是空白！
这……
这就是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的水平？
这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如啊！
院子里，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，看着棒梗。
秦淮茹的脸，“唰”的一下，涨成了猪肝色。
她感觉，全院人的目光，都象是一把把刀子，割在她的脸上。
太丢人了！
实在是太丢人了！
“现在，我们进行第三题。”
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，而是把语文课本，递到了棒梗面前。
“棒梗同学，既然你写不出来，那你就把这首诗，给大家朗读一遍吧。”
“这总会吧？”
《小小的船》这首诗，全文不过几十个字，而且简单易懂。
我这是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。
棒梗看着课本，小脸憋得通红。
他张了张嘴，磕磕巴巴地念道：“弯……弯的月……月儿……小……小的船……”
一句话，七个字，他念错了两个，还有一个字不认识！
这一下，再也没人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。
这孩子，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！
或者说，他根本就没上过学！
“好了，不用念了。”
我收回了课本。
然后，我看向了脸色铁青的易中海，和面如死灰的秦淮茹。
我缓缓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传遍了整个院子。
“一大爷，各位街坊邻居。”
“考试的结果，大家都看到了。”
“不是我林卫国不愿意教，也不是我敝帚自珍。”
“实在是……朽木不可雕也！”
“就棒梗同学这个基础，这个学习态度，别说是我，就算是把孔夫子请来，恐怕也教不好他！”
“所以，这个‘老师’，我当不了。”
“这个‘扶贫’的任务，我也接不了。”
“还请一大爷，另请高明吧！”
我这番话说完，对着众人，再次深深一鞠躬。
然后，我转身，在父亲和母亲欣慰而又骄傲的目光中，走回了屋子。
留下的，是满院的寂静。
和易中海那张，比锅底还要黑，绿得发亮的脸！
他知道，他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！
他精心设计的圈套，被我用一种最简单，也最直接的方式，彻底粉碎！
他不仅没有套住我，反而把贾家和自己的脸，按在地上，狠狠地摩擦了一遍！